燃燒膠卷

於是忽然之間
我們就來到句點之前
像是站在湖邊
凝視世界的倒影
有人把自己從沙發中拔出來
在廁所跟小孩一起排隊
聲音在水溝裡流動
下午仍然是陰天
我們還可以學那些流浪鴿
在草皮上短暫逗留
天空遲早把我們吸回去
有人披著病房的氣味
擴音器下來回踱步
有欄杆，欄杆上有破損的指紋
陰影像羽毛那樣灑得到處都是
幾枚鬼鬼祟祟的菸蒂
不得不側身讓我們通過陸橋
前往文本的結尾
有人用拐杖讓自己懸空
試圖攔截不再復返的燈號
我們接受了不斷蔓生的沙漠
在熙嚷的大廳裡紮根
然後舉頭三尺
死亡就在那裡盤旋
還有些眼睛年紀太大
無法保守任何秘密
窩在沉默的輪椅深處
一如散場時被留在座位的飲料杯
等待電梯結束冗長的咳嗽
等待宇宙被蒸發

明天同一時間請準時收看
於是我們苦笑